第15章 恰逢其会-《守藏(下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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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如果你想立刻被拆穿这皮带里的秘密,尽管挣扎。”顾渊低头如此说道,之后满意地看着怀里的人身体僵硬,一动都不敢动。

    程尧是真不敢动,这个陌生人直接一上来就搂住了他的腰,在外人看来好像是亲昵至极,实际上却是按住了他腰间皮带的机关。他费尽心思才能与郑天耀同处一室,自然不肯这样轻易地前功尽弃,只能攥着拳头任凭对方把他带离了包厢。

    听着哄笑声在背后远去,程尧见这人要把他往楼上的房间带,连忙停下脚步。在包厢里他还有所顾忌,其他地方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。

    只是在他还想有所动作时,这个陌生人低笑了两声,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想要姓郑的死,这不是最好的方法。更何况就你这种身手,一定没戏。你以为你被抓住,自杀就可以解脱?这世上,有的是比死更恐怖的折磨法子。”

    程尧冷静了下来,他能豁出性命和自尊来刺杀郑天耀,也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后果。他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,才会选择如此。而现在这个人这样说,能从语气的蛛丝马迹中听出来对郑天耀的敌意。

   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。

    所以程尧也没再反抗,跟着这人上了楼走进一个房间。进了屋之后,他腰间的手立刻就松开了。

    心中大大地松了口气,程尧努力让表情变得严肃些:“我叫程尧,你是谁?”

    “顾渊,顾望深渊的顾渊。”顾渊松了松扣得有些紧的领口,随意地说道。他虽然酒量不错,但方才被灌了许多酒,后来又混着喝了几杯白酒和威士忌,酒气有些上头。他在屋子里的圈椅上坐了下来,微微眯着双眼盯着程尧,一字一顿地问道,“你最后一次见到沈君顾,是什么时候?”

    实在不能怪程尧多想,他本来就全身心戒备,顾渊又像是审问犯人的语气,他又怎么可能说实话?又是一个知道君顾跟国宝一起南迁的,想要通过君顾谋求国宝的败类。

    程尧心中唾弃不已,但表面上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:“君顾年初的时候就离开北平了,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。”其实不是的,上个月他还接到过君顾的一封信,只是他已经没有颜面再跟他联系,连信都没有回了。

    顾渊倒是没有对程尧的说辞有什么怀疑。在这个混乱的年代,离开也许就成了永别,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了。

    程尧也许并不是沈君顾比较要好的朋友,再加上程家遭逢大变,不知道沈君顾的近况也是理所当然的。

    既然没有利用价值,那么搭救一次也足够了。顾渊并不是什么爱心泛滥的好人,至于程尧会不会像之前那样继续愚蠢地进行刺杀行动,这根本不在顾渊的考虑范围内。

    见顾渊毫不留恋地起身要走,程尧淡淡开口道:“你现在就出去合适吗?”

    “哦?”顾渊停下脚步,回过头来兴致盎然地挑了挑眉。

    “门口肯定有郑天耀的手下在盯梢,他是个很多疑的人。”程尧没有多说什么,郑天耀结了许多仇,所以小心谨慎到了极点。别说他这种被叫过来陪酒取乐的戏子了,就连他宴请的那些公子哥们,哪个不是在进包厢之前就被收走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和手枪?

    郑天耀的这种霸道让他得罪了更多人,但也不得不说这也救了他许多次命。

    否则程尧又怎么需要费尽心思找来腰间的这款道具皮带,亲自来动手?

    “你想要什么?”顾渊懒得跟他绕圈子,直截了当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你破坏了我一次机会,还我一次。很公平吧?”程尧斟酌着语气,尽量露出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。但实际上,他的眼神早就已经出卖了他。

    顾渊盯着他看了片刻,重新走回来坐在了椅子上,端起桌上沏好的茶水,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。

    程尧悄悄松了口气,也寻了张离顾渊远的椅子坐了下来。他此时才发觉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,袍子都湿透了。

    还好选了件深色的衣服,不靠近看根本看不出来。

    屋内蔓延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,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坐着,顾渊是在熬时间,而程尧是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
    正尴尬间,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,之后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夜空。

    针对郑天耀的刺杀,不止程尧钻研了许久,还有许多人也都恨不得他横死街头。

    岳霆也是其中之一。

    岳霆最开始留意到郑天耀,是调查胡以归的时候。

    一般记者写报道都会有倾向性,尤其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年代。而记者的倾向性有可能是代表了自身的政治选择,也有可能是受到其他的利益驱使。

    胡以归的偏激执拗根源也许是家人的惨死,但时间一长,或多或少都会掺杂了其他目的。

    一开始,胡以归的资助人是顾渊。老实说,岳霆看到调查报告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意外。尽管原因不明,但顾渊之前就对故宫流露出极大的敌意。倒是最后顾渊递交了监察报告,证明了故宫员工们并没有渎职行为一事,让他惊讶不已。

    顾渊停止了对故宫的舆论攻击,可是胡以归并没有停止,他被郑天耀笼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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