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70 章-《六爻》


    第(1/3)页

    程潜当然不可能站原地任别人砍,霜刃没有出鞘,夹杂碎冰的剑风已经横扫了出去,强横的将方这不由分说的剑撞开。

    他又是莫名其妙又是恼火地望去,打算看看何方神圣的脑子里有这么大个坑。

    不等程潜看清了来人,他便忽然哑火了——来人是那日跟那纨绔身边的两个元神修士之。

    所以说……飞马车上那个废物到底是什么来头?

    庄南西抱拳行礼的拳头还横胸前没来得及放下,便遭逢这样的变故,时间呆住了,问道:“大……大长老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那矮胖修士被程潜剑横出了十几步,屁股坐了地上,狼狈地滚了身土,还没来得及站起来,便先抢话道:“大长老,就是这个人害了少主!”

    大长老闻言微微眯起眼,相马似的端详了程潜片刻,开口道:“个多月以前,恰逢堂主闭时,我堂少主人私自出走,多日未归,我等四处寻找,终于前几日得到了少主南疆出的消息,可是等老朽带人赶来查看,发跟从少主的干随从中只剩下了这么个没用的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那矮胖修士也把年纪了,被人指鼻子说没用,脸色也是青,可愣是没敢吱声,堂堂个元神修士,这位大长老面前活像个吓破了胆子的小鸡仔。

    大长老看也不看那矮胖修士,冷声庄南西道:“我倒还没请教贤侄,带来的这位是何方神圣。”

    “少主?难道是……卞小公子?”庄南西听了顿时皱眉,看了程潜眼,虽然见他既不心虚也不畏惧,仍是暗自忧心起来。

    那四圣之的玄武堂主卞旭,身极北,经年避世,四圣中除了当年神神叨叨的徐应知以外,就数他最不爱生事端,辈子恭谨谦和,没听说他沾什么于德行道义有亏的事,也不像青龙岛主这个天下座师那么扎眼——可惜,晚节不保,毁就毁他的独子卞小辉手上。

    若说儿女都是债,那玄武堂少主人卞小辉想必就是桩高利贷。

    卞小辉的娘怀胎时遭人暗算,险些尸两命,他是母亲死后才硬剖出来的棺材子,险些不能活。玄武堂中用各种灵物温养了足足十年,方才磕磕绊绊地出世,堂主为此子心力交瘁,出生后更是爱逾命,弄得这卞小辉自小要风得风、要雨得雨。

    可惜,唯独要不来修为。

    他先天不足,身虚弱,大部分丹药吃了不消化,练功稍微苦点又要哭爹喊娘,百余年间,与他同辈弟子们凝神的凝神,御剑的御剑,各有建树,唯独他练什么都事倍功半,受尽别人当面恭维背后嘲讽,久而久之,也越发乖戾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回,他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撺掇,卞小辉认定了自己修行毫无进益,是先天与玄武堂系功犯克,他怀这样拉不出屎来怪茅坑的愤懑,便带帮不怎么顶用的喽啰,私自离家,千里迢迢跑到了南疆来,打算到朱雀塔碰碰运气。

    卞小辉盘算得好好的,什么朱雀塔只为“有缘人”开,大概也就是个噱头,这种时候谁有资格进塔,还不是看谁拳头大么?

    大不了将那些胆敢比他有缘的挨个打死,排也排到他了。

    卞小辉身边御剑修士无数,还带两名元神,按碾压群无根无底的散修点问题都没有。没想到天不遂人愿,倒霉孩子喝凉水都塞牙,他进塔不成,反而机缘巧合地横死异乡。

    庄南西显然卞小辉的尿大有耳闻,再回想起魔城暗牢中,程潜破开魔修禁制时候那暴虐无双的三剑,忧愁地感觉此事没准是的。

    以卞小辉的没眼色,弄不好惹怒了这位看脾气就不怎么样的前辈,被人剑劈了……不是什么稀奇事。

    方是得罪不起的世交长辈,方是救命恩人,庄南西感觉自己左右不是人,只好颇为没底气地赔笑道:“我想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?这位程前辈单挑魔城,剑斩欢喜宗主,才救了我等命,他怎会是滥杀无辜之人呢?”

    大长老没搭他,衣袖飘扬,转眼已落到了程潜五步以外,盯程潜道:“可认?”

    这俨然已经是兴师问罪的口吻,庄南西生怕程潜当场炸了,忙低声下气地劝道:“二位有话好说。”

    程潜沉默了片刻——那姓卞的劈柴确是他大师兄亲手劈的,当然,他被心魔附身时其就已经死了,大师兄不算凶手……但那心魔的罪魁祸首是他那专门败家的四师弟,扶摇派无论如何也脱不开这个干洗。

    天呢,谁知道卞旭这虎父能生出这么个瘸腿哈巴狗儿子?

    杀子之仇横这,他们还打算找玄武堂主要回地锁的密语……程潜想起这个,顿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。

    师父他老人家的封山令里面好像含什么诅咒,让他们每次刚有点希望,立刻就又会被推回深渊。

    饶是程潜心志坚定得出类拔萃,此时也不由得生出丝犹疑——扶摇派的气数是不是的尽了?是不是……他们再怎么挣扎也是没用的?

    那矮胖修士旁叫嚣道:“只有他们行人进朱雀塔,少主又是朱雀塔里出事,不是他们是谁?”

    程潜目光冷冷地刮他,两人分明都是元神修士,那矮胖子感觉自己好像成了只被蛇盯上的青蛙,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。

    程潜没有认,也没有否认,只是缓缓地开口道:“这位道友乃是元神修士,尚且不能硬闯朱雀塔,敢为贵少主那样……”

    程潜的话音微妙地顿了下,语气虽然客气,眼角眉梢流露出丝格格不入的嘲讽:“……那样不怎么工于修行的人,是怎么朱雀塔未开的时候进入其中的?”

    矮胖修士听了怔。

    程潜继续道:“再者们行三四十人跟贵派少主,敢问他又是怎么诸位眼皮底下溜走的?”

    大长老闻听此言,转向那矮胖修士,不满道: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矮胖修士时语塞,此事他确难辞其咎,手心里冒了汗。

    程潜见将他将住了,这才有条有地说道:“南疆途中,我们确因为些琐事与贵派少主发生冲突,只是出门外,伤人不祥,双方都没有不依不饶,当时打了个照面,也就各自散了——这位道友,皇天后土说,是不是这样?”
    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