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9 章-《六爻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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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碰运气吧。”他想,随即,程潜就感觉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,身体麻木一动也不能动。

    他心里一阵阵发苦,感觉托他二师兄的福,可能要交代在这。

    活人鸟和蒙面人飞快地向一时动不了的程潜跑来,可是下一刻,他们却熟视无睹地他擦肩而过。

    莫非他确实拿了隐去身形的药水,只是有副作用不能动?

    而等他的目光能艰难地转动一点以后,程潜才发自己并没有消失,只是变成了一块石头。

    李筠不知名的化石水虽然救了他一命,却也将程潜在原地定了整整一宿,些蒙面人们来了又去,直快天亮才离开。

    临走的时候,领头的人漫无目的地四下查了一番,程潜清了他的眼睛,一瞬间他觉此人有点熟悉,起码双眼睛像是在什么地方过。

    等程潜能活动的时候,已经是日近中天了。

    他裹着一身海风,拖着僵硬同手同脚的身体回了住处,正碰上李筠推门而出。

    李筠脸色憔悴,显然也是忙了一宿,精神却还好,只他脸上罩着个面纱,身后屋里活像刚刚失了火,一阵烟熏火燎气随着大开的门喷薄而出。

    李筠有气无力地抬起头,骑在墙头上捉虫子玩的水坑:“小师妹,接住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摸出一颗丹药,向墙头的水坑弹去。

    水坑总能在不经意间显露出几分非人的鸟气——比如她远比一般孩子要耳聪目明多,而且尤善于捕捉快速经过的东西。闻言,她也不伸手,当即不慌不忙地一伸脖子,张开嘴“嗷呜”一下,便精确无比地将枚丹药衔在了嘴里。

    她舔了舔丹药,尝出了甜味,便“吧嗒吧嗒”着当糖豆吃了。

    程潜:“……”

    纵然知李筠丢给她的是压制妖气的丹药,了此情此景,心情依然有些微妙。

    小师妹训练有素令他叹观止……除了被训练不大像人。

    李筠她吃完,这才放下一桩心事似的冲程潜笑了笑,打了个哈欠,便要回屋。

    程潜心里忽然一动,叫住他:“等等,二师兄,我跟打听个事。”

    李筠:“什么?”

    程潜:“知‘霜刃’剑吗?”

    李筠脚步一顿,奇:“霜刃?问它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偶然了一则传说,”程潜毫无诚意地敷衍,“所以是知吗?”

    李筠皱了皱眉:“略有耳闻——据说此剑本没有剑铭,因其剑身极寒,血凝霜,落入三昧真火中不红不热,因此才有人将它命名‘霜刃’,我听说除此以外,它还有个诨称的别名,叫做‘不好死剑’。”

    ……真是好名字。

    李筠继续:“想当年,这把霜刃剑是因连斩三个大魔而横空出世的,执剑人一举成名,剑也被吹捧成了降妖除魔的神剑,结果不过三五年的光景,位前辈便连人剑一起落入了一个大魔之手,从此此剑霜刃下亡魂无数,及至大魔修问鼎了北冥之位,此剑已被人当成了天下第一魔剑,三十年后,一代的万魔之宗被门徒背叛,死于此剑之下,霜刃又落魔修门徒手中,又十年,十大门派围剿魔,屠尽大小魔修百余人,此剑于是落入一位正大能手中,兜转后次成了卫之利器,众人本以尘埃落定,结果猜怎的?”

    程潜听一愣一愣的,追问:“怎么?”

    李筠笑:“一百三十又四年后,位大能因侣意外陨落,痛不欲生,用霜刃剑刎颈自尽,从此旷世名剑下落不明——从谁听的这不吉利的东西?”

    程潜没回答,只满腹心事地回了自己的屋。

    然而纵使不祥,这霜刃于使剑之人来说,仍然好比绝代佳人之于色狼,稀世珍宝之于财迷,孤本古卷之于呆,魅力几乎是不可抗拒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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