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在教朕做事?-《皇明天子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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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万历四十二年,申时行年满八旬生辰,朱翊钧按制为申时行贺岁,遣使至申家大门,是申家坡坟地刚建成之时,因为违制僭越,申时行躲了起来,传旨内侍以为申时行已去,回京复命,朱翊钧定下了文定的谥号。

    结果在崇祯三年,申时行讣告才入京,闹出了不少的笑话,最终申时行的死期确定到了万历四十二年。

    老而不死,是为贼也。

    申时行再次拜谢之后,走出了乾清宫,此一去,再见无时。

    “富家得田贫纳租,年年旧租结新债,私家日富公家贫,国匮民穷任人辱啊。田贵人最近写的这首民谣调不错,词更是不错。”朱由检哼着曲。

    申时行的申家,就是典型的富家,贫纳租的结果就是年年旧租结不清再填新的债,最终的导致私家越来越富裕,公家越来越贫寒,国匮民穷任人辱。

    这是田秀英自己写的一句诗词,在确定了田秀英不知道自己身世之后,朱由检让王承恩想个办法拐弯告诉田秀英她自己的身世,不要再为田弘遇那个义父所连累。

    显然田弘遇这个义父,就是把田秀英当做投资,见没有回报,再次投资到了陈圆圆身上罢了。

    王承恩是个心思机巧之人,传递圣意用了一杯凉茶,和陈圆圆简单的说了两句,就离开了承乾宫,而田秀英显然已经品清楚了圣意,选择了和田弘遇划清界限,把陈圆圆送出了宫。

    近日田秀英入乾清宫抚琴,音色逐渐轻快,所作的曲,也是深得圣心。

    “皇后那里,情绪安定了吗?”朱由检面带难色问起了周婉言的近况。

    王承恩一听背上就出了一身的冷汗!

    万岁爷往常都要称婉儿,这皇后二字,是王承恩第一次听到!

    他面不改色的说道:“皇后千岁那里前些日子就安定了,万岁爷翻牌子一直没翻到,臣也没提。倒是皇后千岁这些日子在给万岁准备夏天的衣衫,做了几套,与宫外很少有联系。”

    朱由检忽然乾清着身子说道:“周奎入狱了。”

    大明皇帝听出了王承恩对周婉言的回护之意,周婉言要是情绪稳定了,王承恩早就见缝插针的安排周婉言入乾清宫用膳侍寝了,能拖到现在?

    给皇帝做衣服的又不止周婉言,就那件田秀英做的水田拼接衫,是周婉言能做得出来的?

    周婉言做衣服就说,田秀英做衣服就不说?

    “万岁爷。”王承恩欲言又止,废后之事,岂能旦夕之间决定,周奎之事,还是以战局为主,战局顺利之后,大明勋戚不做带路党之后,才能行废后,攘外安内,岂有先安内之理?

    朱由检轻笑道:“你在教朕做事?”

    “臣不敢!”

    王承恩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,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,浑身都在发抖。

    朱由检一拍脑门,这玩笑显然开过头了,他只是抛出了一个这个世界没人接得住的梗罢了。

    皇帝是金口玉言,岂能随便开玩笑?朱由检暗自提醒了自己一句,不能因为王承恩够亲近,就胡乱的开玩笑,会吓到王伴伴的。

    他略显无奈的说道:“起来,你教朕做事做的还少吗?司礼监提督太监,指点朝政国事,是分内之事。有什么话就说,朝臣们有什么不方便跟朕明说的话,会对你说,朕也是知道的,起来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朕最讨厌别人跪来跪去,罪该万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王承恩这才从地上起来,偷偷打量着万岁爷的脸色,才松了口气,此时为周婉言说话,当然要承担一定的责任,他还以为万岁爷要重罚,结果就是不轻不重的教训了一句。

    比他预想中的惩罚,相差岂止十万八千里。他还以为自己要去奈何桥上走一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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