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当然得捡了! 廖秋明半点犹豫都没有,就去捡那锭银子,不过刚要碰到的时候,却被人给拉住了手,吓得他一大跳。 他很快就冷静下来,“傻子,这是我刚才掉的银子,你赶紧松开,不然我叫人过来打死你!” 那傻大个睁开了眼睛,却不肯松手,死死的拽着他,廖秋明要挣脱,被他往前一推,险些跌倒了,然后当着廖秋明的面,傻大个将银子捡了起来,篡在手里了。 廖秋明被一个傻子给推了,还抢了就要到手的银子,哪里肯罢休,他放下担子,将扁担抽了出来,朝着傻大个就打了过来,边打边道:“你个傻子,你赶紧将我的银子交出来!不然打死你,你偷鸡偷粮食看在你可怜的份上都没有抓你去见官了,现在居然还敢跟我抢银子!不给你点教训,你还要翻天了!拿出来!” 方才廖秋明看了,那银子起码也有二两了,二两银子足够他和老娘过个丰足的年了,哪里用的着这么累死累活一大早就挑着家里储存的桔子过去卖呢。 林二春返回来的时候,正好就看见廖秋明拿着扁担威风凛凛的打人,那个傻大个男人依旧蜷缩着,却用手捂着脑袋,也不躲开,不过,显然还活着呢。 听廖秋明的意思,这人是个傻子? 这廖秋明还真是有脸说,林二春都被气乐了,她在路边捡了一根树枝,就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了,冲着廖秋明的手就是一树枝。 “廖秋明,你还要不要脸了,这是你的银子?” 大有他敢说一个字,她就抽死他的架势。 廖秋明被打得触不及防,下意识的想骂人想反击,可刚抬起头、一张开嘴见到是林二春,他的目光闪了闪,憋屈的忍住了,问也没有多问一句,咕噜了两句含糊不清的话,又重新挑着担子走了,只能自认倒霉。 林二春也懒得去追他,她扔下树枝,看了看地上那傻子,说道:“拿了银子就去看大夫。”说完就转身走了。 不过,等她上了官道的时候,却现身后多了一条尾巴。 林二春先是被吓了一跳,那傻大个一直不近不远的跟在她身后,她回头的时候,他就站着不动,她一走动,对方就又跟了上来,林二春足狂奔,他也跟着跑,能走能跑的。 她吓唬了这傻大个几次,他依旧这么跟着,却一言不,头遮住了五官,再加上露出来的皮肤黑乎乎的,根本也看不清楚他的长相。 后来她现这人也没有靠过来的打算,只能由他去了。 想着等进城之后,他还能跟着她不成?到时候要是再跟,让阿牟去将人打走。 等林二春进了家门,牟识丁正在整理杂货间里的粮食,昨晚就只搬进来了,还来不及整理一下,这两次买回来的粮食将小小的房间都给塞满了。 “阿牟,你看看外面有没有人跟着我过来,要是有人,将他赶走......算了,你干脆给他请个大夫看看吧,千万别把人给带回来。” 她一点也不想惹麻烦,不过,虽然防备心重,但是又过不了良心那一关,要是没看见也还罢了,偏偏被她碰见了。 牟识丁问道:“你被人跟踪了?” 林二春点点头,牟识丁沉着脸,放下手上的活,就出去了,好一会才回来:“胖丫,屋外没人啊,我走到路口去了,也没有看见人。” “那就应该是走了吧。” 林二春也松了一口气,这傻子既然知道捡银子,也能够混饱肚子,那也不是傻得没边了。很快她就将这件小事给抛在脑后了,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情。 “这些粮食全部处理出来够咱们俩忙一阵子,家里的柴禾不够,锅也太小了,还得买个大蒸笼回来,都得买。” 牟识丁点点头,“一会我去买回来。” 林二春心里合计了一下,又道:“还得买一些白布,毛毯也要几条,还有草席子......另外定制一个汽锅,汽锅的样子我一会画给你看,这些都是要用的,算了,一会我把要用的东西列个单子。” 用粮食酿酒比酿造果酒的程序要繁琐复杂得多,需要的工具也要多许多。 “嗯。” “我觉得咱们得再垒两口灶,现在的不够用,放酒的地方也小了,那些酒不是同一时间酿造的,不同阶段需要的温度条件也不同……” 牟识丁对酿酒不懂,只能全然信任林二春,并没有什么意见,不过算了算这开支,他迟疑了会,这些要是都投入进去,他们花的本钱比目前赚来的可多多了。 他道:“我去问问陶老大看他认不认识什么瓦匠。” 林二春想了想,说:“我们的房租是交到这个月底的,阿牟,你说,咱们要不干脆买个院子吧?再单独盖酿酒用的房子和酒窖? 以后肯定会扩大规模,从虞山镇运送酒水出去也不算特别麻烦,距离两府都不算远。就买这个院子也成,这里十分清净,咱们再把旁边的空地也买下来,扩建也可以。 还是咱们干脆去嘉兴府卖宅子呢?” 买宅子,扩建都是大事,也不能马上办成,也急不来,不过其他的一些工具倒是很快能够买到。 牟识丁趁着天还没黑,拿了林二春写的清单,就出去买东西去了。 林二春一面继续收拾,一面琢磨着接下来的打算。 要说酒窖,她还是对童家老宅的那个地窖最为满意,可惜,现在还只能想想,动静太大,难免会被人现她跟童观止的关系,那她接下来的打算也就无法实施了。 以后,不知道能不能跟上辈子一样,从东方承朗手中再弄过来自己用。 她很快又将这个念头拍飞了,要是童氏老宅真的落到东方承朗手中,那就意味着童家已经被抄家了。 想到童家的地窖,她不免又想到童家和童观止……她又有些晃神了,也不知道,现在他在忙什么?这次危机肯定能安然度过吧? 她自我安慰:上一世,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,童观止还是度过去了,童柏年和童观止都没事,童柏年是在最后童家获罪的时候才病死狱中了,现在还有时间。 第三天,林春生过来了一趟,给林二春送来了胡稼谦提的字和一副画,字是篆体,排版都意境是印章体了。而画是李白月下醉酒图,只简单的几笔勾勒出举杯邀月的人形和一轮圆月,不过意境却是极好的,还在画旁边提了李白的诗句。 这大大的出了林二春的预期,让她对胡稼谦的印象也更好了,这老师还真是贴心。 林春生见她满意了,也松一口气,自从现三妹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么美好之后,他就对林二春一直有一份愧疚在,为以前对她的误解和指责而惭愧不已,总想为她做点什么。 这会见林二春兴致很高,他也没有再扫兴,只道:“二春,等酒酿成了,给老师送几坛子就行了。” 林二春自然是满口应下,送走林春生之后,她就拿着字画去找陶家兄弟商量了,要将这画和字都印在酒坛子上。 陶立冬看过之后,跟林二春实话实说:“这几个字倒是不难,就是这画虽然看起来简单,要是模仿出来将这弄在陶器上倒是不成问题,只不过意境上可能会差一些。” 毕竟他只是个手艺人,虽然为了制陶而跟着父亲学了几年在陶器上勾画的手艺,但是跟文人雅士的绘画水平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。 林二春知道陶立冬的手艺,也见过他的一些成品,包括她买回来的大酒缸上面都有梅兰菊竹之类的画,要是那样的水平,那也完全足够了。 毕竟她卖的是酒,而不是酒坛子,酒坛子具有特色就行了。 以后要开展高端业务,需要做得所有细节都精细的时候,那可以直接用瓷器做盛酒的器皿,现在制瓷器的水平是很高的,林二春以前就见过瓷器摆件,上面别说这样的简笔画了,就连再繁复的图也能够弄出意境来,不过价格也也别高,眼下还是一步一步来吧。 之后又跟陶氏兄弟商定了酒坛子的颜色、大小和数量,因为需要的数量不少,并且要求在年前就烧制一批出来,陶立冬记下了林二春的要求之后,就亲自回家准备去了。 工具都准备齐全了,又搞定了酒坛子的事情,接下来又找人垒了两口大灶,院子里也堆满了柴禾,林二春就开始准备酿酒了。 她彻底的忙碌起来了,制作酒曲和酿酒都是精细活,必须要全神贯注,容不得她分心,也只有在这样忙碌的时候,她才能够不胡思乱想,才能够沉静下来。 跟林二春在虞山镇的风平浪静相比,童观止在嘉兴就过得热闹得多了。 在林二春离开嘉兴之后的一个傍晚,童柏年在嘉兴近郊的宅院大门被人敲开了。 三老太爷一边拿着拐杖将挡路的小厮给打开,一边骂骂咧咧:“我看谁敢拦我!我是童柏年的亲叔叔,他要是敢不孝,我就去告御状!走到哪里都没有这样的道理!” “童柏年呢?让他滚出来见我!上次他倒是嘴上说得好听,说会派人去青州跟那些绑匪交涉,说了会好好的将人给救回来,他就是哄我的吧,这就是他救回来的人!” “童柏年!童观止!”他已经让人去悦来楼问了,知道童观止也过来了,这才匆匆过来堵这两父子,不然将人凑齐也难。 三老太爷声若洪钟的骂了一阵,惊得满园子的麻雀惊拍着翅膀飞走了,整个园子都迅的躁动起来。 听着前方传来的繁杂脚步声和说话声,老太爷冷哼了一声,拍了拍搀扶着他的一个中年人的手,声音虽高但是却温和了不少。 “官华,你放心,我一定为你和四弟讨回公道,我们童家一项都是人为重,钱财这些身外之物次之,童柏年父子这回做的这些事,还真让人看不上眼,我是不会放过他的!他这么糊涂,今天这家主的位置......哼!” 童官华的祖父,跟三老太爷和童观止的祖父是堂兄弟,按照族里排行是第四,三老太爷口中的四弟就是童官华的爷爷,跟童官华一起从京城赶回来的,不过,此时却并不在场。 其实按照血缘来说,童观止和童柏年要跟三老太爷的关系更加亲近一些,不过眼下看来,这位老太爷对这个堂侄孙显然是更加亲密。 童官华比童观止要年长几岁,已经年逾三旬,这会虽然面上憔悴,还带了几分病容,但是目光精亮,声音虽然有些沙哑,却也铿锵有力:“先谢过三叔爷了,我跟爷爷这一次吃了亏,要不是仗着三叔爷还有各位族中长辈,只怕也只能忍下了。” 他说完,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童氏族人——这些人有些是就在江南本地,还有的是从四面八方各处赶回来的,这会虽然是风尘仆仆,但是精神却是极好,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,各个都处于摩拳擦掌、跃跃欲试的兴奋状态里,精神自然是好。 这群人听到童官华如此说,连忙表态:“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,官华,你就放心吧,断没有让人欺负的道理,这个公道我们给你讨回来!” 三老太爷又拍了拍童官华的手,“见到人了再说。” 这些人也没有多做交谈,童官华又道了一声谢之后,就歇了声,继续往前走。 不多时,迎面又匆匆跑过来一个小厮,将他们领着到了会客大厅去了。 没等上茶水,童观止就匆匆赶来了。 他扫视了一眼厅内,原本空旷的大厅这会有些满,童氏上下来的人倒是不少,其中好些还都是他的长辈。 他的目光所到之处,众人神色各异,目光在童官华面上定了一瞬,嘴角勾起一抹讥诮,很快又收回视线,随后,他在上的位置上坐下来了。 他来之前,三老太爷倒是想坐,可惜被几个小厮给拦住了,不管怎么说,现在童观止才是家主。 他双手自然交合,把玩着拇指上的一只白玉扳指,也不说话。 很快两个小厮拎着铜壶、端了托盘过来,放在童观止身边的桌子上,给了斟了一碗茶,然后默默的站在他身后,丝毫没有给大厅中其他人端茶倒水的意思。 索性现在大家也不是过来喝茶的,倒是没人注意到这个,全神贯注的盯着上的年轻人。 三老太爷率先难:“童柏年人呢?” 童观止淡淡道:“他身体不好,已经歇下了,几位长辈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。” 老太爷喘了几息,还是忍住了,反正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家主的位置,童观止在也一样。 不过,童柏年若在场的话,还能够处理得更圆融一些,毕竟童柏年是个很重感情的人。 而童观止的脾气跟童柏年可不一样,这小崽子别瞧他看似弱不经风,但是下手狠着呢,别说族人了,就连亲爹他都不看在眼底的。 几年前,童观止当上家主的时候,他们就都见识过了。 老头神色依旧不善,但是到底脾气还是下意识的收敛了几分:“你爹上次亲口答应了我,要派人去青州将四叔公和官华接回来,这件事,你知不知道?” “知道。” “那他根本没有派人去,也没打算拿出一件死物去换你四叔公和官华的命,你又知不知道?” 童观止拿了茶碗,道:“知道。”抬起头,又云淡风轻反问:“这死物是我的,我不想换,不行吗?” 老头被气得胸腔拉风箱似得喘:“童家祖训你不知道?还要我再提醒你?不管什么东西都比不得人更重要,你知不知道,官华他们是遭了多大的罪,才逃出来的!” 童观止道:“这个倒是不知道。”他看向童官华,似笑非笑:“你们怎么逃出来的?那水匪如此不堪一击?听说四叔公都逃出来了?难为他年纪大了,还能从土匪窝里跑出来。” 童官华目光闪烁,不等他说什么,童观止已经挪开了视线,看向老太爷:“这人不是还好好的么,怎么还惦记我的东西?” 三老太爷倏的站起来,指着童观止就道:“你如此气量狭小,斤斤计较,又不知道为族人着想,还能成什么大事!” 见童观止无动于衷的样子,他敲了敲桌子,“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,整日窝在老家无所事事,还拘着族人活动,现在更是无情无义! 观止啊,你以前的报复呢,能耐呢?都被上次从马上面一甩跟腿一样甩断了?瘸了?” 童观止冲着老太爷笑了笑,老太爷被这目光看得有些怵,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,容不得他退缩,他这都是为了族里着想,这么一想,他又理直气壮起来。 “我看这家主之位,你已经不适合在坐下去了,童氏交给你这样的,我们都不放心,还是得让拎得清的人来做,童氏才能更上一层楼。” 老太爷说完,大厅里一片沉寂,他坐了下来,话说出来了,他既放松又疲惫,靠在椅子上,道:“你们也都说说,咱们童家以后该怎么办!” 辈分最高的三老太爷都了话了,马上就有人附和: “我觉得官华能够领着童家走得更长远,他是这小辈当中最出息的一个,现在又得到赏识,前程似锦,照这样下去,我们童家由商转仕途指日可待。” “观止这孩子从上次摔断了腿,连上进心都没有了,还老拘束大家这不能那不能,胆子的确不如从前了,这样一直窝在老宅又能有什么成就,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童家就这么没落下去......” “观止,你可别怪五叔不站你这边,你这次说的话,做的事也的确不地道,到底是血亲,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,还能比咱们族人的命更重?我就不信了,官华还能赚不回那东西的价值?你这是让大家寒了心了。” “官华和四叔跟你的关系比咱们更近,你都能够不顾他们的死活,我们也不敢再相信你了。” 第(2/3)页